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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华裔传奇 亚利桑那华人历史协会 张肇鸿
亚利桑那州地处美国西陲的沙漠地区，天气酷热。但在一百多年前，已经有华人在此地生活。1860年，在亚利桑那领地的人口普查中，发现了第一位华人，他的名字叫威廉. 程（willam Tsching），时年26岁，住在尤马（Yuma），是科罗拉多河一艘轮船上的厨师。 凤凰城作为亚省华人的聚居地，百年前的华人先辈在荜路蓝缕中艰难前行，在经过不懈的努力之后，事业渐有所成。下面所叙述的华裔家族，无论在文化、政治、经济和军事上，对主流社会和华人社区都有过积极的贡献，在亚省历史上，留下了华人族群的先进足迹。 关崇琼家族 1，祖宗的姓氏变成了玩具 还记得亚裔美国人的纪录片吗？在影片中，有早期旅美华人用所谓的纸儿子 （英语：paper son 或 paper daughter），把自己仍在中国的子女移民到美国。其实，在凤凰城也有这样的故事，我们还找到了一份百多年前纸儿子文件的复印件。 1882年，美国通过了《排华法案》，暂时冻结华裔移民。在1902年则进一步取消时限，使《排华法案》永久化。纸儿子是指20世纪上半叶许多通过冒充别人子女身份移民北美的华人。 1906年旧金山大地震爆发后，随之而来的大火烧毁了大量移民出生档案。一些华裔移民趁此机会声称自己出生于美国，并由此获得了美国籍。他们中一些人之后回到中国，不仅将子女亲人接来美国，甚至还将子女身份资料卖给其他人，使大量华人得以持假身份移民美国，这批人便被称为纸生仔。 由于官方档案大都已不复存在，美国移民局只得在旧金山湾的天使岛移民站建立了盘查机制，以核实移民身份。审查过程通常要持续两到三周，有时甚至会长达数月。为了应付移民局官员的盘问，纸生仔们还专门背下了父亲的个人与家庭背景。据统计，1910年至1940年间进入美国的约17.5万华人中有80－90%为纸生仔。 《排华法案》最终于1943年被废止。1956年起美国政府启动了华人招认项目，让他们有机会获得合法身份并改回自己原有的姓名。不过，仍有不少纸生仔选择了隐瞒，终其一生都以假身份生活。其中一些人甚至从没有将这段经历透露给子女，最终将秘密带入坟墓。 亚省著名华裔家族中的关崇琼 (Dea Hong Toy)，就是以一个纸儿子的假身份来到美国的。 关崇琼是广东开平人，1893年出生。在关氏族谱上，关崇琼有一个大家庭，他的父亲关国莱娶了两房妻子：黄氏与周氏，共育有十五个儿女。关崇琼是周氏所出，他这一房有八兄弟姐妹，他排行第四。 当时的开平人早就有出国闯荡四海的传统，很多家庭都有亲人在海外，衣锦还乡时会令人称羡。但《排华法例》实行之后，华人来美国就变得十分困难。后来，当关家知道有个美藉华人谢升，要把他的一个美国儿子谢洪财 （Dea Hong Toy）的资料出让，于是关家就和谢家谈妥，让自己的一个孩子去冒名顶替谢洪财， 成为谢家的纸儿子去美国。 关家为何要让家中的老四去呢？因为那时关崇琼已经长大，又未成家立室，符合谢家儿子的年龄和身份，去到美国后能自食其力，不会再拖累谢家，说不定还会创一番事业。而少年时代的关祟琼确是生得俊朗且聪敏，他对海外世界早有听闻，所以听从了父亲的安排。他心中忐忑，但无畏前行海外。 1909年秋，未满16岁的关崇琼冒名顶替谢家的儿子，带着冒险精神离开了故乡。他和谢家另一个已是美国公民的哥哥谢鸿星（Dea Hong Thin)一起，乘坐高丽140号远洋船，飘洋过海地去了美国。 1909年10月9日，远洋船从广州来到美国加利福尼亞的旧金山港口，依照美國法律，入境前海關官員要證實入境者的身份。 谢鸿星在宣誓词中表明：父亲谢升（Dea Sing ）是美国公民，谢洪财（Dea Hong Toy）在美国岀生，是谢升的一个未成年的儿子，现从中国返回美国，并将和父亲住在一起。文件还记有他们乘坐的轮船名称、编号和日期等资料。下面是谢洪星以及美方官员的签名等。 当时， 谢洪财的英文姓名Dea Hong Toy是用开平的乡音翻译的，按照美国姓名的排序，最后的财字变成了姓（Last Name)。由于开平乡音的财字和英文中Toy字发音差不多，而英文是Toy是玩具的意思。于是，关崇琼原本祖宗的关姓便改为姓玩具了！ 在之后的百余年间，本地的华人都知道关崇琼的家族本姓关，但其他外人和主流都称呼他们为Toy Family ，他们也习惯了这个称呼，而且从此不再改变，并以这个姓氏为荣。 亚利桑那最早的契约儿子文件 (1909) 少年时代的关祟琼
2，百年前的 回美证 关崇琼万里迢迢地从中国来到了美国，这个充满勇气的少年因为有志向和期望，很快就适应了在美国新的生活。 1900年，凤凰城的唐人街正处在一个复兴阶段，美国其他城市的排华对地处偏辟的凤凰城影响并不太大。亚利桑那此时虽然属于美国，但仍未建州。来自加州的铁路刚建成不久，很多修筑铁路的华工留了下来，其他城市的华人也迁入，促进了本地唐人街的发展。 当时，凤凰城中心三间最大的餐馆都是由华人经营，最出名的一间是由余康中(Sing Yee, Sr.)经营的《花旗餐馆》(American Kitchen)。餐馆位于市区繁华的中央街 (Central)，是当其时少数的中式餐馆。东主余康中学贯中英，经营有方，与政府的关係良好，不少初到埠的华人被收留工作或得其帮助。 关崇琼来到美国后，到《花旗餐馆》打工，开始做的是洗盘碗的杂工，人工每天5美分。由于刻苦耐劳和勤俭，他的职位慢慢地的升迁，在美国站稳了脚跟。。 花旗餐馆 American Kitchen （1900s） 在开平的关家一直惦记著这个大洋彼岸的儿子。因为已到成家立室之时，父母决定帮关崇琼提一门婚事。看中的是李家的女子，名女好。女家也同意把女儿嫁给关崇琼，于是关家就开始筹办婚事，并通知关崇琼回家结婚。当时，无人知道这段婚姻的结果，日后要分开多长的时间。 1912年，关崇琼19岁。他从信中得知老家已帮他约好了一门亲事，离家3年多了，便决定回国探望父母和结婚成家。为了婚后能重返美国，继续实现自己的梦想，在返国前他申请了现在被称为回美证的一纸文书。 当时，在美国三藩市海关申请和核发的文件是 430号表格，第弍号禀。（禀的意思是下级向上级的报告），文件是中英双语的，中文的内容如下： 「此禀专为土生欲离美国由外而返立实凭证之所用。」 「管理处人入口委员知之，我现欲暂离美国出游外邦，今由华人出入之港（San Francisco) 埠而去，将来亦即由该埠而回。兹依三十九款之例，在美国出世所有之凭据呈上查验，亦亲与证人到委员之公办房询问口供，照例签名禀上，并附相三幅。」 此禀未落船之先要亲到管理外人入口委员公办房换回一号禀方可落船。 海关文件中提到：出国者只能是美国藉民，且要有证人口供证实和核实，并且从该埠出国就从该埠回来。 关祟琼当初以纸生仔来美国时，也是从三藩市上埠，有美国出世所有之凭据的资料验证。另外，这张文件只是弍号禀，要换一号禀方可落船。 这个一号禀，作者估计是回中国落船时的入境文件。当回美国时，亦要把一号禀换回弍号禀才能进入美国。这样才能严防出入境者的身份假冒和互换。 在棑华法案的年代，华工在返华之后绝大多数的再无法重回美国。所以，这份百年前亚省华人的返回美国的海关文件，对于了解当时的华人历史实属珍贵。 1912年6月20日，关崇琼在开平老家和李女好结婚成为夫妇。根据法例，在美国出生的华人在中国结婚，其家属没有资格进入美国。关崇琼并不能把妻子申请到美国。
百年前华人返回美国的海关文件 关崇琼和李女好夫妇
3，一战中的华裔军人 关崇琼回国结婚，所用的海关文件是 暂离美国出游外邦，所以不能久留中国。结婚不久之后他就和妻子分别，在重返美国时，妻子已经怀上了他们的孩子。 《排华法案》非常的苛刻，关崇琼妻子来不了美国，他要家庭团聚，只能祈望有朝一日排华法案中止，或者在赚多点钱之后回老家去 。 但是，世界格局的变化，给关崇琼命运带来了另一次的转变。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战火延烧至全球，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被捲入这场战争。中国的北洋政府也于1917年8月对德奥宣战，虽然并未直接派兵参与，但前后共有三十万华人前往欧洲战场，为协约国担负各种的后勤任务。 1915年，满载美国游客的卢西塔尼亚号邮轮被德国潜艇击沉。1917年, 德国使用无限制潜艇战，又击沉美国多艘船隻，美国与德国断交。之后，德国再向墨西哥发出齐默尔曼电报，要协助墨西哥取回割让给美国的失地。同年4月，美国总统威尔逊决定向德国宣战。 在宣战六周后，美国只有73000人志愿参军。兵力的短缺与战事的紧迫要求美国政府提出征兵法案来弥补缺口。1917年5月18日，威尔逊总统签署美国首次征兵法案。先后向欧洲派了20万军队参战。 美国实际上是要和协约国在战后分享成果。美国在1918年1月发布了十四点和平方案，其中的第二点大家很熟悉：美国认为只要是公海，美国就有航行的完全自由，而不分是不是战时。 1917年10月，24岁的关崇琼应征服役，参军前，他在花旗餐馆工作。他是亚省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俩名华裔军人之一。并留下了唯一的一张华裔从军的戎装相片。 1917年10月，关崇琼在纽约和爱尔兰人战斗师接受基本训练。之后被派往欧洲战场。他所属的部队是美国远征军的第164步兵团，在军中总部任炊事工作。 关崇琼说，部队乘船去战争进行中的欧洲。由于船上条件很差，船到港口时，士兵们都在挨饿。他们下船后，去挖了土豆生吃，因为他们实在太饿了。 士兵的生活非常寂寞，他认识的人很少，从未收到过任何邮件。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有所谓的圣诞节休战，泛指在平安夜或圣诞节中，军队间短暂且非官方的休战。关崇琼说战争很残酷，而且作为一个士兵的生活很孤独。他有好几个战友从未接到过任何家中的邮件。而在战争中一个最美好的回忆，是在圣诞节前夕，战友和他分享他们收到的信件。 关崇琼在第164步兵团总部连续服务了20个月。在法国的尼斯 (Nice)和梅茨经历了战斗。战争中的炮火猛烈，他不幸地负了伤，在战地医院中上麻药取出了弹片。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有6500万人参战，1000多万人丧生，2000万人受伤，造成了严重的人口及经济损失。关崇琼是战争中的幸存者，他被授予＂紫心勋章＂和欧洲胜利勋章，成为亚省首位荣获军功的华裔军人。 1918年11月11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结。1919年3月，伤好后的关崇琼从法国返回美国凤凰城，并收到退役的通知。 一战后，美国退伍军人成立 退伍军人协会，关崇琼一直是会员。日后，他入選了亞省退伍軍人名人堂（全州只有三名华裔军人）。 关崇琼退役后开始创业，经营商铺和房地产很成功。后来又开了关氏香格里拉餐馆。关崇琼是华人社区的著名的侨领，是大凤凰城侨团联合总会的创会主席，凤凰城龙岡团体的创会主席，对侨社有过积极的贡献。
一战中的华裔軍人关崇琼
4，命运在生死中拼搏 1918年，关崇琼服役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这是一场九死一生战争。当时的西班牙大流感正䦉疟全世界，美国堪薩斯州的芬斯頓军營最早传出感染。第二第三波流感更可怕，全世界有五亿人感染，二千万至五千万人死亡。为了追溯病原体，百年之后，美国医学界在阿拉斯加的冻土中掘开了当年病患者的坟墓，从尸体中查出这种可怕甲类流感病毒，定名为 H1N1。 美军开始时隐暪病情，但流感病毒早已在东征欧洲的20万远征军中大规模扩散，在横渡大西洋时，总计约30,000士兵在没有到达法国时就已经因病死亡。当美国大兵登陆法国后，无数流感病毒已传遍了欧洲。 关崇琼虽然侥幸地逃过了被称之为三日殁的病毒流感，却在枪林炮火中受伤。一战结束后他返回美国，除了当兵的军晌和抚恤金外，孑然一身的他需要的是家人的照顾，但父母妻子却仍在遥远的中国。 当时的排华法案已经严苛地实施，除了一些教书、经商、旅游和留学人员，其他中国人一律不得入境美国。（直到1924年，美国才象征性地通过了给予中国100名移民配额）。在此之前，退役的华裔军人是无法从中国㑺配偶返美的。（注明一下：在1945年12月28日，美國國會頒布《戰爭新娘法》，允许美军的中国籍妻子可以入境美国。约有5000名中国籍配偶得以入境。） 在关家的资料中，并没有找到排华时期，关崇琼的家眷是如何来到美国的，但他有一份美国陆军荣誉退役文件。另外，作者查阅到有关美军能够得到協助和看護福利之服務規定的文件： 連續從事軍事服務(現役)有九十天而在以下戰爭時期至少服務有一天者(無須一定參加戰鬥）：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限: 从 1917 年四月六日至 1918 年十一月十一日。（文件还有如二战，韩战，越战等期限的资料，本文从略。） 关崇琼在此期间连续服役二十个月并且负伤，符合可以得到協助和看護福利之条件。常言道祸兮福所倚，命运在生死中拼搏，关崇琼换来了家庭的团聚。 1919年，关崇琼回到中国，他看望了父母并和妻子团聚，他搂紧素未谋面的女儿，经历了战争的生死，他知道生命的脆弱，这孩子是生命的延续。女儿名叫秀容，是他父亲起的名字。 虽然赴美的几年中，关崇琼有了些积蓄，而且受伤后未完全康复，他本可以留在故乡，从此不再漂泊海外。但此时的关崇琼已经不是初次去美国的那个心情忐忑的少年，他的眼界巳经开拓，他的胸怀更加宽广。所以，他毅然地告别了父母，带着妻子和女儿，再次踏上返回美国的远轮。 他们回到亚利桑那后，在靠近凤凰城南边的卡薩格蘭德 （Casa Grande）小镇住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搬回了凤凰城。关祟琼安顿好了家庭，在原来打工的花旗餐馆找到了一份侍应的工作。他在为眼前的生活而努力打拼，而他的妻子，也在为家族的壮大而生儿育女。几年之后，他们已经有了三女二男。 在沉重的家庭负担下，关崇琼不得不干多份工作，在凤凰城历史博物馆中，找到了一幅相片，上面的說明写着：关崇琼和他的马车。 那时候，凤凰城的道路大多数还是泥路。作者在深入调查后，发现相片有更深层的内容。原来关崇琼在日照地区(Sunny Lope)，用马车运送食物给肺结核病患者，由于肺结核有严重的传染性，在当时的条件下，一旦感染就很难治癒，属死亡率最高的傳染病之一，所以没有人肯去做。但关崇琼却不惧危险，为了能得到较高的酬劳，他的命运再次在生死中拼搏，以便能早日开创自己的事业。 到了1927年，关崇琼终于在凤凰城驼背街（Camelback RD)和十六大街开了第一间杂货铺 TOYS GROCRY，还留下了一幅珍贵的历史照片。由于经商成功，他买下周围的五英亩的土地。日后这片土地成为了凤凰城最兴旺的商业地段之一。 到了1940年，关崇琼在此土地上建起了商铺出租。他有了自己新的商铺 TOYS MARKET，商铺在开業时留下了一张广告。这是亞省华商历史上最早的一份广告。 关崇琼和他的孩子们 (1930s ) 关崇琼和他的马车
5，二战中的兄弟双雄 二战爆发后， 日军偷袭珍珠港，美国国会通过了征兵法案。在一战的时候，美国也曾采用征兵入伍，但是在战后却不能给予老兵好的补偿而导致民众非常的失望。于是在二战征兵的时候，第一步是通过海报宣传，有一幅山姆大叔需要你的海报，称只要看到它，就有一种想要入伍的冲动。其次是制定了《军人安置法案》，最大程度上保证士兵退休后的利益。还有一项政策就是士兵可以申请加入美国国籍。据统计，在二战中，美国先后征收了两千万的士兵进入美军部队。 当年在美国的华裔青年应征入伍的有两万多人，他们在欧洲、北非、太平洋和亚洲等战场为国效命。在陈纳德率领的2000多名飞虎队队员中，有九成是美籍华裔，他们绝大多数都是从台山、恩平、开平等地赴美华人的后裔。他们有些是飞行员，有些是地勤人员。特别是在美国陆军航空队第14空勤大队，基本上都是祖籍广东的地勤人员。 美国亚利桑那州有74位华裔军人参加了二战，有6人回到过祖国，和中国军民一起抗击日本侵略者。关崇琼的儿子关卫理(William K. Toy) 和关护理（Grey Toy），就是二战中的一对兄弟双雄。 关卫理，1940年入伍陆军。在俄克拉荷马州和德克萨斯州接受战前训练。1942年派往巴拿马，之后通过北非和波斯湾前往中国。1943至1944年回到印度训练中国军队。之后，他返回缅甸北部的作战司令部，并在缅甸北部和中部打击日军。关卫理战功显赫、得过包括有 亚太区征战勳章" 、二战大战胜利勳章＂ 等五枚勳章。关卫理在军中服役长这廿年，官拜上校，是本州华裔获得最高军阶者。他在本州学校教导学生的军训，也担任过退伍军人会总指挥官等职务。 关护理，1942年服役，加入美国陆军航空兵，他是一名投弹瞄准器和飞行控制的特种兵。1943年1月，关护理进入俄亥俄州著名的赖特-帕特森空军基地，研习飞机仪器 - 导航 -投弹瞄准器和自动飞行控制。 1943年分配到北非战区。1944年至1945年12月回到祖国，服务于中美空军第十四航空队(飞虎队)，成为第20大队轰炸司令部的成员，和中国军民一起打击日本帝国侵略者。护理获得过欧洲-中东战区、大西洋-太平洋战区勋章等5枚奖章。
关卫理（William K. Toy） 关护理 （Grey Toy） 二战中的兄弟双雄 英雄母亲和儿子 1945年，关卫理被史迪威将军保送到英国学习。在完成培训后，他回到凤凰城探望父母家人，当时留下了一張照片。他为照片写了说明，释文如下： 我，一名上尉，在完成了对中国-缅甸-印度战线的第一次访问后，史迪威将军将我送到英国学习。于1945年春季在伯克利大学学习中文，日后将协助史迪威将军和麦克阿瑟将军在中国与日本人作战。 该课程历时四个月，完成后我回到了凤凰城，与家人进行了短暂的探访。 但很快就要告别，再次回到CBI的战线。 这张照片是在欢送会上拍摄的。 我的所有兄弟姐妹都在场，除了两个：大姐 SOU，已婚并居住在芝加哥无法参加。 三弟Grey，在陈纳德将军领导的第14航空队任职于美国空军中队。 后排：Vi，Katie，Jeannette，Nancy，Betsy，Shirley。前排：亨利，父亲，我，母亲，Louis.
另一还有一张照片，是关卫理和几十位华裔女子的合照。照片中的每个姑娘都带着笑容，像拥着一位偶像明星般的围绕着这位上尉军衔的帅哥。这些青年女子来自多个华人家庭，她们的家中还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就如关崇琼一家就有十二口人一样。 作者查到当时凤凰城有登记的华裔人口只有430余人，为何会有74位华裔军人参加了二战呢？于是再去找资料。原来当年的人口登记，除了入了藉的单身汉外，大户人家也只是按戶主来登记的，而非全部家族成员的人数。所以，当年本地实际上的华裔人口，远大于人口登记的数字。
6，诺曼底战役中的华裔伞兵 凤凰城前资深侨领关宗任和他的胞妹关素珍女士 ，曾委託我寻找他们父亲关永业(Quan ,Wing Yip)在美军服务的信息，他们只知道其父亲在第二次大战中是美国军队中的一名空降兵，在欧洲战场作战，但没有更多消息。下面是关秀珍发给我的信件之译文： 张先生，您好！ 我的名字是珍妮，我是关宗任的胞妹。关永业是我父亲，他已在1970年去世。 我请你帮我找找，我父亲在美军服务的更多信息。我们家庭知道他曾参加美国军队，是一名伞兵，二战期间在德国。下面是一张照片和我父亲的入籍文件，它可能会帮到你。 谢谢你记录了这么多的凤凰城华人的历史， 美国华人在亚利桑那州历史成就, 见证了华人在这里的贡献，留给我们的孩子一个重要的遗产。 我很荣幸能成为这个社会的一员，现在我从我的教学退休了，我想花一些时间来帮助我的家庭，学习尽可能多的我们的传统和文化。如果你能帮提供一些我父亲的线索，我会如此感激。 以下是我的回信。 关秀珍女士：您好！ 你的胞兄关宗任先生曾是「世界龙冈总会」的会长，是我的良师益友。 我在网路上找不到您父亲的任何资料，幸好我还有一些其它书籍可供查阅，找到了一些关于您父亲的讯息。您的父亲关永业(Quan ,Wing Yip)，二战中服务于美军第101师空降部队，参加了著名的进攻法国诺曼底的战役。 关永业所在的部队是美军第101空降师（101st Airborne Division ），成立于1942年8月15日，创建时是一支空降部队，也是美国陆军的一支空中突击部队，二次大战被派往欧洲战场，首先参战的就是诺曼底战役。 1944年6月5日夜，您的父亲所属的101空降师伞兵部队参加战斗，在位于卡昂和瑟堡半岛之间的诺曼底海岸跳伞降落，他们的任务是确保桥梁安全，切断德国军队通信及补给。英文资料的原文来来自KC Tang: The American Legion of Arizona Thomas Tang Post 50 1997 书中的第78页。 在英文资料原文中，可能有一处出错，那就是书中空降师部队的番号为＂100th Division （第100师）＂，但我在查阅当年在诺曼底战役中，美军所有的参战部队并没有＂100th Division＂的番号，而只有美军＂101st空降师＂参加了战斗，除此之外，其余情况与当时的军情吻合。经过再三查核，我认为＂100th 空降师＂实为＂101st空降师＂之误，所以提出更正为妥。 另外，我亦查到美军第101师空降部队的徽章，还有关永业在二次大战时的相片，这与你们现在提供的相片几乎一模一样，所以书中的资料应该属实。 您的父亲出生于1907年，但没有何时当兵服役的具体资料。据推算，他是在37岁时参加了诺曼底战役，也让人看到，当时美国在二战时期的兵源也是短缺的。关永业在1944年6月5日夜降落在诺曼底执行战斗任务，6月6日清晨，近三百万盟军士兵横渡英吉利海峡，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海上登陆作战，在法国诺曼第地区展开。您的父亲在101师空降部队中是名一等兵，二次大战胜利后，他获得了包括＂欧洲-非州战役奖章＂等四枚奖章。 关宗任先生和关秀珍女士：您们有一个值得骄傲的父亲！我在此向您的父亲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在二次大战中，亚省华裔军人在世界各个反法西斯的战场中，参加过许多重大的战役，您的父亲是其中的一，我将继续留意和寻找你父亲其它新的资料。 关家对我表示了由衷的感谢！我认为也是尽力了。直至到去年，我再搜集到这个英雄家族新的资料，其中有一张关永业的从军戎装照片，上面有行文字：祟琼四父叔惠存。 这父叔是开平人的称呼，是指父亲的同辈兄弟，也就是叔父之意。 本文第一章提到过，在关家族谱中，关国莱娶了两房妻子：关崇琼是周氏所出，而关崇翼是黄氏所出。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关崇翼并没有来过美国。从时间上可推算出，关崇翼之子关永业极有可能和关崇琼一样，是关氏家族的另一个借别人资料来美国的纸儿子！但来到美国的时间比关崇琼晚，而且没有留下更多的历史资料。关永业之子关宗任曾对我提过，他父亲退伍后，1947年，在凤凰城北区开了最早的中餐馆〝顶好〞，1948年，又经营了华人最早的〝斐匿瓜菜〞店铺，是个成功的商家。 关永业作为美国101的英雄伞兵而留名后世。而他的六个儿女也保留了袓宗的姓氏关（Kwan) 姓，除了儿子宗任和女儿惠珍外，关永业还有另一个儿子，名为宗仕。 关宗仕（D.Y. Kwan）在辈份上属于关崇琼的侄孙。他也是一名美国海军，曾获得过四枚军功奖章。关宗仕还是一位体育高手，在台球方面身手非凡，他曾经在1972年连续两年获得过美国海军西岸台球总决赛冠军，这项殊荣让人对华裔军人刮目相看。 关崇琼家族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家族！
关永业 101空降师的徽章 关永业之子关宗仕
7，关氏家族的抗日情怀 抗战初期，中国形势十分严峻。所有从不同国家购买的旧战机无法与日本军机抗衡，飞行员损失惨重。珍珠港事件后美国对日宣战，中美成为同盟国。美国对中国飞行员进行了培训，而培训地点就在我们的亚利桑那州。 我去过多次去关氏家庭，记录和拍照到不少珍贵的历史资料，写下这个英雄家族的历史。在採访期间，关崇琼的第六个女儿关丽壁 (Yiolet Toy)向我展示资料，其中有一张是＂中国空军留美第二批毕业学生集影＂，时间是民国卅一年(1942年)5月15日。那年代正是中华民族抗击日本侵略者最艰苦的时刻，而这批来美培训的飞行员，回国后加入＂飞虎队＂，成为歼灭日军战机和地面设施的空军主力。
关丽壁告诉我们，由于父亲是当地的名人，并以实际行动支持抗日救国，所以当年从祖国远道而来的空军队员，在训练之余常到她们家中度过假日，关家成为这些战士们欢聚的地方。关家对这些飞行战士们关怀备至，关崇琼夫妇亲自款待他们，加上关家有几位如花似玉的女儿，使到场面更显得温馨亲切。有些战士还把一些与抗战相关的照片送给她们，让人们看到了当年宋美玲访美的历史镜头。 1945年8月15日，日本无条件投降，凤凰城军民举行盛大的庆祝游行。军人家属关崇琼家庭，欢呼二战胜利的结束，他们参加游行，蓬车上布满红白蓝彩带，父亲关崇琼亲自驾驶，母亲坐旁边，而女儿就坐在座车的前面。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喜气洋洋，手中挥动著中美两国国旗。这些照片已成为了凤凰城华人历史的宝贵资料，并载入凤凰城博物馆的史册之中。
74年过去。2019年5月14日，二战中国空军烈士家属赴美祭拜团到达凤凰城进行访问。亚利桑那华人历史協会热情地欢烈士家属祭拜团的到访！ 据拜祭活动的发起人李安女士提供的资料：在二战期间，为扺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中国空军到美国亚利桑那的雷鸟空军基地（Thunderbird Field)进行飞行训练，在紧迫实战和充满高度危险的训练中，中国空军牺牲了五十多人，出师未捷身先死，鲜血遍撒在亚利桑那州，先烈的遗体安葬在德州公墓的有五十二位，安葬在佐治亚州军人公墓的有五位。 在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亚利桑那州74位华裔弟子加入美国海、陆、空军，勇赴欧洲战场，太平洋战场和中国战场，其中有5位军人牺牲，有三位是空军战士。还有多名华裔弟子回祖国参抗战，他们的事迹激励著一代代的后人。 5月14日晚，到访的中国空军烈士祭拜团，参加了亚利桑那华人历协会主办的欢迎的晚宴，关崇琼的女儿秀玉带来了当年关家接待中国空军战士照片和资料，与祭拜团成员共同重温那段感人的时刻！让大家对这段历史有了更深的了解。协会会长张肇鴻在欢迎会上表示，对美国华人历史贡献的发掘和研究，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8，鳳凰城華人的抗日救亡組織 七七盧溝橋事變後，美國各地華僑的愛國熱情高漲，各種抗日團體紛紛建立。美洲國民日報記載：當時成立的美國華僑組織的救國會有據可查者計92處。凡聚居華僑一二百人之埠，便有救國會之組織，人數較少不易組織者，則隸屬於鄰埠或鄰州之救國會，其數目之多、分布之廣，由此可見。 1943年，鳳凰城的華人團體組織已具規模，其中有斐匿華商總會，國民黨斐匿分部，斐匿婦女救國會，斐匿華僑學校等等。他們組織起了＂斐匿華僑救國後援會＂，出錢出力地開展抗日救亡運動。 1939年成立的亞利桑那州斐匿華商總會，創辦人有七位: 鄧楷隆、鄧悅寧、鄧協隆、鄧以笙、鄧抉章、鄧同衍、余慶宗等。他們向省政府註冊，成為本地華人最早的商會組織。當年正值日本侵華的時期，商會發起了〝一碗飯〞運動，把僑民省下的米飯錢集中起來，匯集到三藩市，捐贈回祖國，以幫助水深火熱的苦難同胞。
1943年，宋美齡到访美國，在國會演講，贏得美國政府和民眾的支持。接著，宋美齡又去芝加哥，紐約，三藩市，洛杉磯等地看望僑胞，各地華埠萬人空巷
斐匿華人救國後援會積極捐款支援抗日救亡，派出余康中、鄧以笙、鄧楷隆、鄧覺世組成的代表團前往三藩市，參加美國西南地區華人所舉辦的大型歡迎活動，聆聽宋美齡的演說。而這些活動情況被當時的媒體記錄下來，通過努力的搜集，作者找回了這些在网上没有的歷史資料。 在二战中，关崇琼全家积极支持祖国抗日，二个儿亲临抗战前线。关崇琼不但出钱出力，还亲自到各华人家庭筹集资金。 1943年3月下旬，＂美洲國民日報＂文章有一系列的報導，描述華人歡迎宋美齡訪問三藩市的盛況，及宋美齡的演講內容等。其中有一段文字特別讓鳳凰城華人感到驕傲，玆錄於下： ＂各埠僑團除派代表參加歡迎及致敬外，另獻金交回蔣夫人匯回祖國救濟難童，及送禮物，彙誌於下：斐匿華僑救國後援會，以蔣夫人最關懷袓國難童，發動獻金運動，以助在國內建築難童保育院，選出關崇瓊等十六人為募捐員，一日之内募捐得國幣二十三萬元，計值美金一萬二千元，交給參加歡迎代表帶至三藩市呈獻與蔣夫人。＂ 當年鳳凰城的華人不多，能籌到一萬二千元美金不是小數目，查得當時一架中國主力戰機美式P-40時值四万四千余元。在美西城市的26個華人社團中，斐匿華僑救國後援會募捐數目位於榜首，第二名是三藩市中華會館旅美華僑救國總會，募捐到廿萬國幣，合美金一萬四百余元。 這次義捐，為鳳凰城華人在支援祖國抗日救亡的歷史中寫下了不平凡的一頁。亞省的二戰老兵鄧粵鈿先生，亲笔提供了支持祖國抗日救亡的資料，為作者编写的＂沙漠明珠＂一書增添了時代的佐證： ＂在二次大戰時期，美國鳳凰城華人成立了斐匿華僑救國後援會，積極購買由中國政府發行的「戰爭債券」，大力支持祖國抗日救亡。 讓我們永遠銘記：在抗戰時期，鳳凰城的華人先輩們為祖國的抗日救亡所作出的貢獻！
9，第一位在教堂举办婚礼的华人新娘 关崇琮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回中国把妻子带回美国。他们两夫妻数十年来胼手扺足创业，并育有十个儿女。有两个儿子在二战中建立军功，大儿子关卫理在军队服务至官拜上校。在当时，人丁兴旺就是发家的本钱。关家经过了几十年的努力，家族壮大，事业有成，成为了亚利桑那华人社区的一个名门望族，并在主流社会上为华人争光不少。 在美国排华年代，社会歧视华人。在早期的凤凰城，有些成功的华人商家去世，但美国媒体上报导的往往不是逝者的名字，而是用他经营的商号来代替，因为美国人并不在乎华人的姓名。 只有很少的华人被主流注意到，并留下了文字的纪录。关崇琼家族就是其中的少数之一。《沙漠明珠》一书是把这些碎片的文字和相片等经过搜集和整理，使人看到那个时代的华人风貌。
搜集到一份1936年报纸上的文章，是关家大女儿关秀容在教堂上举办婚礼的一篇報导。 关秀容是关崇琼在中囯出生的女儿。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关崇琼回广东老家开平，把妻子和这个6岁的长女带回到凤凰城。由于父母的儿女众多，作为大家姐的关秀容，尽力地照顾好弟妹们，分担着这个大家庭的重担。 作为一个华人社区的名门望族，关崇琼比其他华人家庭更快地融入到美国的社会，他很早就已经把家人带入到当地的教会，成为了凤凰城第一长老教会的成员。 1936年，23岁的关秀容在教堂举办婚礼，接受五百名嘉宾的祝福。本地主流媒体以 First Chinese Wedding In Church Here To Take Place This Morning 为题目，详细地报道了这次婚礼。
凤凰城居民特别感兴趣的是，今天早晨8点钟，在第一长老会教堂有个结婚仪式。关崇琼先生和夫人的女儿关秀容（Sue Quan Toy）和来自芝加哥的李泽坚（Tse Kin Lee ）先生举行婚礼。 新娘及其家人是教堂的成员，这是第一位在凤凰城教堂举行婚礼的年轻中国妇女。牧师查尔斯·S·波林博士将主持仪式。超过500位嘉宾将见证誓约的交换。在一个摆满棕榈树和蕨类植物的圣坛前，粉彩花朵的阴影，被高高的象牙大教堂烛台发出的柔和的光芒照亮。 婚禮上，新娘將由她的父親交给新郎。新娘选择了象牙色缎面公主裙，搭配长款长裙，袖口点缀-手腕和双分领。她的薄纱和蕾丝长面纱将由相同材质的帽子固定，并带有褶皱荷叶边和橙色的花朵。她戴上镶有玉的金别针，这是新娘的礼物，也戴上镶有玉的戒指，这是父母的礼物。由百合和白玫瑰组成缎带蝴蝶结系在细缎带中。 伴娘Ethel Tang小姐穿上带粉红色网罩的落地式礼服，戴上白色的大礼帽，并携带一束布里亚尔克里夫玫瑰和飞燕草，并系上蓝色薄纱的蝴蝶结。伴娘May Ong小姐穿带上白色头巾和粉红色的轻纱，她的花束是飞燕草，系上了粉红色的薄纱蝴蝶结。 新娘的姐姐珍妮（Jeannette Toy）穿着一件带有白色头巾的苹果绿色真丝风琴礼服。她携带一束彩虹翠菊与绿色薄纱系在一起的花束。新娘的妹妹南希（Nance Toy）则穿着淡绿色的礼服。 邓粤宁Wing F. Ong，（当时的华人政治领袖，编者注）参加了婚礼。George Ong 和 Gan Hang Yee是伴郎。克拉拉·泰勒将在管风琴上演奏。劳亨林（Lohengrin）在仪式中使用赞美诗 我的诺言，和婚礼进行曲。 仪式前，希尔伯特·戴维斯夫人演唱了《黎明时分》和《 真爱你》。仪式结束后，在《美国厨房》餐厅为新娘派对上的美国朋友举行婚礼早餐，有五十位嘉宾出席。下午4点，在《美国厨房》餐厅为75位中国朋友举行婚礼晚宴。 新婚夫妇将在傍晚乘火车去蜜月旅行，他们首先到达旧金山，根据习俗，新郎的亲戚会为新婚夫妇举行宴会。他们将穿上特别设计的中国婚礼服装。 然后，这对夫妇将前往洛杉矶探望新娘的亲戚，并前往卡塔利娜岛作短暂停留。再回到凤凰城与新娘的父母住几天，然后他们将前往芝加哥居住。 根据中国的习俗，到达芝加哥后，这对新人将向新郎的父母致敬。 关秀容过去17年一直与父母住在亚利桑那州。她的父亲是一位广为人知的商人，曾在法国的美国远征军服役两年。她的小学教育在麦迪逊学校完成，后来在凤凰城高中毕业。 这篇八十多年前本地华人婚礼的扱道，写得十分细腻和精采，这也是至今能找到的，关于凤凰城华人早期生活讯息的珍贵资料。
10，最旺的商场和最早的广告
到了上世纪三十年代，关崇琼夫妇已经儿女成群，而且是健康地成长。照片后排中间的是大女儿关秀容，这位弟妹们敬重的大家姐，那时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在23岁时，她远嫁到美国东部芝加哥的李家，从此以后相夫教子，直到2012年才去世，那年她99岁。 儿女成群意味着生活的担子更重，但关崇琼有着吃苦耐劳和坚韌的精神。他在餐馆当杂工、做侍应，任劳任怨，也在一战中当兵服役积下了一笔钱。他很有发展的眼光，上世纪二十年代初期，凤凰城的土地便宜，他在驼峰路（Camelback Rd） 和16大街买下了五英亩的土地。 1927年，关崇琼在杰克逊街和16大街，开始经营第一间杂货店 Toys grocery ，出售水果瓜菜和汽水，还有柴油等日常生活的用品。这是一间前铺后居的商铺，在那个时代，凤凰城的华人大都是以这样的形式経营，以便节省铺租又可以照顾家庭。 1940年，关崇琼在买下土地的上建起商埸出租，自己也拥有一间新的关氏市场（Toys Market ）。在商埸以北不远的地区，关崇琼还建立了一个新的家居。 1940年，Toys Market开张了。在当年，华人杂货铺大多数开在凤凰城南边的区域，而关氏市场座落在北边，那时的驼峰路和16大街已经是繁华的地段，关氏市场成为了早期最旺的商场。 Toys Market经营各类日用什货，出售新鲜水果和蔬菜和冷饮，商铺的门窗上贴满了各种广告，关崇琼用卖座的 冰淇淋来做作广告。这凤凰城华人商家目前能找到的最早的广告： 祝贺我们1940年的新店开張！这是有一流的产品的Toys 杂货市场！请尝试的双重丰富的冰淇淋！这是在我们自己卫生工厂制造的，时刻提供冰淇淋派对的服务，我们的设备制造所有的口味。冰淇淋每 PINT是15美分 ，每QUART 是25 美分。免费送外卖！ 在炎热天气的凤凰城，冰淇淋实在是太吸引人了！而且还有外送服务，因此带旺了市场的生意。关家留有Toys Market的照片，门前的男士是二儿子关护理，还有他的雪佛兰汽车。
关崇琼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他成为了社会上的知名人士。二战爆发后，关家有二个儿子参军，中国空军来凤凰城卢克基地训练时，常得到关氏的热情接待。但家中的地方毕竟有限，到了40年代末，关崇琼决定建造一间大餐馆，既可安排儿女们的工作，又能方便人际关系的应酬。1950年，凤凰城最大的华人餐馆崇琼楼建成并开张营业。
11，凤凰城最美仑美奂的中餐馆 亞利桑那在十九世纪未，就已经有了由中国人经营的唐餐餐馆。 建立於1877 年的墓碑鎮（Tombstone），有过一间由华人阿龙和 中国玛丽夫妇经营的坎坎餐馆（Can-Can Restaurant）。1900年，在凤凰城的市中心区，已经有三间唐餐馆在经营。 但是，在百余年中，只有一间属于华人物业，又是最大和最豪华的中国餐馆，这就是由关崇琼开设的崇琼楼！ 崇琼楼，英文名是 TOYS SHANGRI-LA， 这是凤凰城早期最美仑美奂的中餐馆。 1950年，崇琼楼 餐馆拨地而起，这间当时最大和最负盛名的餐馆，占地1万平方尺，拥有450人的座位，内中还有设有一个摆放着中国艺术精品和古玩的小店。 崇琼楼在开业时，餐馆所用的碗碟是专门到洛杉矶全套订做的，碟边上面印有中国特色的人像和花纹，中心有一个Toys英文的字样，分别有红和蓝两种颜色，非常美观实用。 崇琼楼餐厅提供精美的食物和高质素的服务，客人中很多是美国人，这里更是中国家庭所最喜爱的地方，除了传统婚礼喜庆，凤凰城的宗亲团体和社团组织，如刘、关、张、赵四姓的龙冈社团，余氏宗亲社团等等，常在崇琼楼摆设春宴，这是当年凤凰城最风光的中国餐馆。 崇琼楼是亲朋聚会的地方。也是儿女们结婚嫁娶，父母生日喜庆宴会的地方。在这里留下了关崇琼伉俪和女儿们的合照，儿女们为父母举办结婚70周年的白金婚的合照。 英文杂志凤凰杂志（Phoenix Magazine）在一篇访谈文章中，提到了Toys Shangri-La餐厅，并刊登了一张1958年崇琼楼的照片。 文章提到，Toys Shangri-La的员工不是问题，因为关家有11个孩子。家族经营的餐厅是受欢迎的。在访谈中，关崇琼的女儿Betsy Toy Yee说，我上大学时，课余时间会在那里工作。我父亲的餐厅生意兴隆， Betsy Toy Yee回忆道， 我们有最亲切和忠实的客户。 Yee提到关崇琼在1900年代初离开了他在中国的村庄，然后前往加利福尼亚。他担任过厨师和管家。 在对中国移民的歧视很多的时候，他每天的人工只有50美分。 她补充说：你看到了我父亲的坚韧，他年轻时就拥有开拓精神，甚至不懂英语就可以来到国外。 文章提到：关崇琼于1909年左右来到凤凰城，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服役后返回。 他开着一辆马拉蔬菜车，将食物运送给森尼伯斯坡贫民窟的居民，（因害怕肺病传染）其他商人拒绝去那里。关崇琼于1920年代在驼峰（Camelback）上购买了这处房产，在那里他建立了一家杂货店，并最终增加了餐厅。 Betsy Toy Yee表示，她的兄弟Gray工作了25年。他不分昼夜地工作，担任餐厅的厨师长，并且拒绝休假。 实际上，Yee说，她的父亲经常关闭餐厅，因为这是让儿子慢下来的唯一方法。 这篇主流杂志对凤凰城中国餐馆崇琼楼的报道，是到目前为止，能搜集到最早期的，有关亚省中餐业的文章资料。 崇琼楼在经营25年之后，于1975年关闭，并转由其它经营者接手营业。 关崇琼的物业现在由他家族管理。原来崇琼楼的建筑，现在已改为寿司餐馆。直到今日，这座由华人创建的餐馆其历史已有七十年，其建筑年份早巳超过美国文物保护所需要的五十年时间，符合美国受保护的历史建筑的条件。 我们感谢关崇琼家族，为亚省留下了一间最早期的中国餐馆物业建筑！
崇琼楼
儿女们为父母举办结婚70周年的白金婚合照。
12，关氏家族捐赠《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文物資料 2013年，对于关崇琼家族而言，是一个十分值得纪念的年份。 当时，关崇琼夫妇已经去世多年。其家族的成员也分散到美国和世界各地。仍在凤凰城的尚有关家的第六女儿关丽壁和第十一女儿关秀玉。她们代表关家，把一批珍贵的历史资料捐赠给《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得到纪念馆所颁发的《收藏证书》，其内容如下： 关丽壁、关秀玉女士： 您捐赠的中国空军留美毕业学生签名赠送爱国侨领关崇琼先生的照片等，我馆将长期珍藏。特发此证，以志纪念。 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 2013年11月20日 关丽壁、关秀玉女士捐赠文物資料的目录: 1. 美国阿利桑那州凤凰城爱国侨領关崇琼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服役的照片（翻拍） 2. 中国空军留美第二批毕业学生集影（翻拍） 3. 1942年，中国空军留美第二批中业学生邓继华名贈送於美国亚利桑那州风凰城爱国的侨领关崇琼先生的照片 4 . 1942年，中国空軍留美第二批毕业学生操式鹏签名贈送給美国亚利桑那州风凰城愛国侨领关崇琼先生的照片 5. 1942年，中国空军留美第二批毕业学生賀哲生签名贈送给美国业利桑那州风凰城爱国领关崇琼先生的照片 6. 1942年，中国空军留美第二批毕业学生万克庄签名赠送給美国亚利桑那州凤凰城爱国侨领关崇琼先生的照片 7. 1945年，美国亚利桑那州凤凰城愛国华侨（关丽璧等人）参加庆祝中国抗战胜利花车游行照片（翻拍） 8. 1945年，美国亚利桑那州凤風城华裔军人參加庆祝中国抗战胜利游行照片 9. 关崇琼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荣誉证书》复印件 这本《收藏证书》一直被关家珍藏着，从未有对外公开。直至到去年，97岁的关丽壁女士去世，年愈八十的关秀玉女士把这本纪念册交给我，这是一个十分信任的托付！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手中，并通过摄影和复印，把这些资料记载下来，现在是第一次通过媒体向大众展示。 资料中的这批1942年中国空军留美第二批毕业的空军，回国后成为了中国空军抗日的组成部分，1943年和美国空军组成中美空军混合大队，隶属于十四航空大队（又称飞虎队），在祖国的蓝天和日本帝国空军进行殊死的战斗，直至牺牲。 数十年后，这些亲笔签名的军人照片已成为中国抗战历史的见证，也为这些英雄的后人提供了宝贵的资料，更记载在那个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年代，凤凰城华人为祖国抗战所作出过的贡献！
华人的典范 家族的传奇 关崇琼家族的历史能够保存下来，很大的程度是这个家族对国家有贡献，对祖国有贡献，对华人社会有贡献。 关崇琼(1893-1981)，广东开平赤坎田心村人，享年88岁。关崇琼太太李女好（1891-1975 ），广东开平田心村人，享年84岁。 在未编写关崇琼家族历史之前，虽然这个家族在上世纪二十年代至七十年代，是华人社区享有很高的知名度，但半个世纪过去之后，已经渐渐被人遗忘。 关崇琼前辈在1981年去世后，在侨联发行的电话薄上，能看到他惟一的一张黑白相片，写着：凤凰城华人侨团联合总会创会主席，没有其他更多的讯息。 九十年代，我加入由刘、关、张，赵四姓组成的龍岡宗親团体。那时知道了关崇琼前辈是这个组织创办人和首任主席，看到留的下一张集体照，没有其他更多的讯息。 此后，在积累凤凰城华人的历史时，关崇琼家族的资料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觉得有代表性，所以从编写《沙漠明珠》第一集开始，就写上了关崇琼家族的故事。 近年来，由于不断的探访，编者得到了关家的信任，他们把很多原件、资料和相片让我参阅，使我能较系统地写下这个英雄家族的原创故事。 在亚利桑那州，只有关崇琼父子参加过一战和二战，並且都立过军功。 关崇琼被选入亚利桑那退伍军人《名人堂》，全州只有三位华裔军人有此荣誉。 关家两个儿子二战时期回到祖国参加抗战。关卫理后来官拜上校，是全州华裔军人至目前军阶最高保持者。关护理是飞虎队成员，属于当年美军司令部的特种兵。 这个家族为抗战出钱出力，照顾来美训练的中国空军战士，并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这个家族无论在地产、商铺、餐馆业方面经营有方，成为华人商界创业的成功典范。 这个家族在主流社会和华人社区有过积极的贡献。关氏热心公益，建树良多。 2016年，美洲龙岡在凤凰城召开第十六届恳親大会，得到关氏家族的大力支持，赞助一万美金给筹委会。大会期间，作为凤凰城龙岡的创始人，关崇琼夫妇的照片被放置在大堂中，被四姓宗亲所尊敬。有百多年历史的《龙岡季刊》，连续三年全页刊登这幅相片。 还有重要的一点，是关氏家族善于保存资料，关崇琼从移民美国开始，就保留入境证明，退伍文件，回美证件，甚至百年前的汽车保险等，不同时代的照片，广告、剪报等等。而这些资料，已成为亚省华人历史珍贵的史料。 关氏家族还送给《亚利桑那华人历史协会》一个七十年前《崇琼楼》的碟子作为留念。 在多次採访的过程中，我深深地感到这个家族的平凡和伟大，在不断在採访中写作，又在不断写作中再採访，随着资料的增加而不断的增修，可以说，关崇琼家族是本地华人百多年来的典范，也是编者至目前为止，所能够搜集到最多的家族史料，最为传奇的故事。
1.关崇琼和太太李女好， 2. 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荣誉证书》， 3. 《崇琼楼》
採访关氏家族，关崇琼女儿关秀玉和作者留影。 关秀玉和她的侄儿与作者留影 七十年前的《崇琼楼》碟子
Collect, Edit, and Publish By Arizona Chinese History Associ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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